直到惨剧发生的那一天。
那天,他们一家人和往常一样互道晚安后回房睡觉。
谁也没有想到这天半夜,一个变态杀人狂摸进了他们家。残忍地杀害了她的父母、妹妹和丈夫。
一家五口,只有她一个人活了下来。
记忆很清晰,没有模糊不清的地方,但云想总觉得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是隔着一层幕布在看别人的故事一样。
医生上前来替云想检查了一下,确认了她目前的状况后,同意了警察来对云想这个唯一的幸存者进行简单的询问。
云想虚弱的躺在病床上,身上脸上都缠着厚厚的绷带。
稍微动一下,乃至开口说话对她来说都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但她还是忍着剧痛吃力地开口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如实对警察说了。
案发当天的情况是这样的——
她睡眠浅,半夜被房门外传来的动静惊醒,连忙推醒了丈夫安因,让他出去查看一下。
谁想安因迷迷糊糊地走出门后,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没了声息。
她战战兢兢的走出去,就看见血泊中倒着自己父母、妹妹还有丈夫。
凶手折磨完她后,在房子里一路洒上了汽油,点燃。
幸好楼下晨跑的人及时发现火灾,拨打了火警电话,云想这才侥幸捡了一条命。
就在警察问话的时候,她名义上的那位婆婆隔着门还在大声吵嚷。
“我真是没见过这么冷血的女人,全家都死光了,她连点眼泪都没有。我看说不定她就是那个凶手,不然为什么其他人都死了,就她还活着?”
云想听到这句,抬眼向门外看了一眼。
“她这是失去儿子太伤心了,口不择言。不用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女警连忙出言安慰。
云想垂下眼没有说话,其实外面这个女人说对了,她确实一点都不伤心。
要不是记忆清晰,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凶手。
但她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天生冷血的人,她也并不是无动于衷。
只是仿佛是看社会新闻一样,觉得这样的灭门惨案很凄惨、很压抑、很愤怒,但……就是没有什么伤心的感觉。
警察从云想这里询问完基本情况,对她保证一定会尽快抓到凶手,让她安心。
云想轻轻应了一声,但不知为何心中却有一种直觉——应该是抓不到,至少不会很快抓到。
警察走后,护士进来给她换药,云想看着吊瓶中的液体一滴一滴的落下,默默思索着目前的情况。
身上的疼痛真真切切,脑中的记忆也没有任何断层,从出生、上学、工作再到结婚,所有的记忆都清清楚楚。
然而她却仍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割裂感。
她总感觉这个“云想”和她并没有什么关系。她像个局外人一般查看着那些应该属于自己的记忆,每想起一件事,都有一种原来如此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