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她是侧身朝着赵泽讲的,讲起来莫名有些难为情,连眼睛也不敢看向他。她从未这样讲话,这话是以他妻子的身份在讲,句句都在避嫌。她现在隐约知道他对自己的那些心思,纵是这样,要她立刻就喜欢上他也是不可能的。只能勉强说些避嫌的话让他心里好受些。赵泽一听这番话却是无比激动。这话一听便知,她终于认为自己是他的人。他高兴地挣扎着就想再次坐起来,去将章一玥抱入怀里,她说了只让自己抱的。可章一玥见他那个病人一动,连忙伸手给他按在了榻上。“你别动了,等会伤口再裂开,我看着难受。”赵泽闻言只得作罢,一动不动乖乖躺着。可是心里的开心又无处释放,只能嘴角抽抽,抓住身边人儿柔软的手紧紧握着。章一玥也没有拒绝,手指轻轻拢了拢,反握了他的手。如此一握,那躺在榻上的人心里如花儿绽放般欢快起来,嘴角眉梢都染满了笑意,握着章一玥的手,静静地一眼不放过地看着身旁那可人儿。赵泽心想,这,好像有些因祸得福。因祸得福的赵泽终于能和自己的小娇妻整日呆在一处了。他整日黏着受了伤不能挪动的章一玥。她在坐塌坐着,他坐边上;她要在檐下坐着,他也去;她在院子里的躺椅上躺着,他也着人搬来一个躺椅一块躺着。“王爷你整日呆王府,没公务要忙?你不上朝?”被人像贴狗皮膏药死死贴着的章一玥终究忍不住问出了声。这几日她可是受够了,但凡去一处,那赵泽都是形影不离,一副跟汤圆一般黏主子的样子。连她逗汤圆的时候,那赵泽也是眼巴巴瞧着,好像他表现地比汤圆还好,能得到一个肉骨头似的。关键是跟也就跟吧,至少你得说点话两人聊着不是?那冰块可是一字千金,一言不发!牛高马大杵在那里,你还不能当他是个空气。这已经是章一玥被这一声不吭的物体眼神锁定的一玥嘴里又塞了一瓣剥好的橙子,章一玥赶紧将整瓣橙子拢到嘴里,免得一咬给溅出水来。可是也还没来得及咬,就听到赵泽的回答。“告假了,成亲,父皇准我休一个月。”那是什么话?“一个月?”章一玥惊诧地问道。那瓣橙子还包在口里,鼓着一边脸颊,像被打肿了似的。“嗯。”赵泽继续给她塞了一瓣,章一玥只得赶紧咬了咽下去。挺甜。“为何一个月?”章一玥可是知道的,朝廷最长的假期也就是春节那半个月,婚假最多三日,她爹章尚书多年都是如此休假。赵泽虽然是个王爷,那也是在朝廷正儿八经上朝,记录在案的。他爹庆安帝是个勤奋皇帝,病成要死的样子都还要准时上朝,何况这些年纪轻轻的儿子们。“我病了,休息。”赵泽的回答自相矛盾,一会是成亲,一会是病了。“怎么?成亲前骗我还不够,现在还要骗我。好玩?”章一玥跟赵泽说话可是越来越随便了。自从那日吵架她说个“随他要杀要剐”后她就再也不惧怕他了。生死有命,要杀便杀。赵泽那话无论谁听着都是随口扯的谎,章一玥可没有什么心情跟这老骗子兜圈子。“你不会想听的。”瞧着对面赵泽那种又有些尴尬局促,还有几丝似乎是害羞的神情,章一玥将那句本来要脱口而出的“这是为何?”给咽了下去。事出反常必有妖。连脸上喜怒都瞧不见的冰块脸,竟然生出几分局促的时候,那必定不简单。既然那话自己不想听,干脆就别问,省得他一说,尴尬起来自己想逃走还没办法,毕竟伤着腿。“那,那你也没其他事忙吗?”章一玥再次茫然地问道。整日跟着自己打转怎么回事?“玥儿,你自己讲的,你可以整日陪我,我没什么事,你让我陪着就行。”赵泽一句话如塞子堵住了章一玥的嘴。都怪自己当时嘴快,那日种的瓜现在结了果。可是,谁像你这样,坐边上一句话不讲只是“陪”?这还不算完,赵泽噎死人的能力愈发长进。“明日我们去俪山汤池,魏太医给我制了药让我去泡。”赵泽说着话再往章一玥嘴里塞了一瓣橙子,章一玥眨巴着眼睛还回不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