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冰凉黏腻的手摸了一下无邪的脸又飞快收回。
“你呆愣愣的样子,倒有些像你三叔年轻的时候。”
无邪抖了抖耳朵,转过头去,眼前的泥人拿着水壶洗干净了手,抹去脸上的泥巴,是一张十分清丽秀美的面容。
“雯、雯锦阿姨?”
无邪的舌头打了结,他想象中雯锦阿姨,应该是和他三叔一样有些苍老,至少脸上有着些许细纹,那是时间留下的痕迹。
可眼前这位,太年轻了,虽然涂的和个巧克力酱成精一样,但光洁细致的皮肤,明亮有神的眼睛,怎么看怎么是一个年岁正好的姑娘,和闷油瓶一样,二十年的岁月没在她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独立于时光之外。
“怎么?你三叔没给你看过我的照片?是又有了其他心仪的姑娘?”
陈雯锦说的俏皮,无邪却是再次打了一个激灵:“没,没有其他姑娘,三叔一直念着雯锦阿姨呢。”
甭管三叔是否热恋如初,一直让他念着的确实也只有这一位罢了。
“啧,这么多年了,还是个犟种啊~!”
陈雯锦叹了一口气,指挥着无邪帮她把洞口用泥巴糊的更严实些:“别傻站着,过来干活,等那些蛇安分下来,我们再出去。”
“这么大的一个人了,怎么看着还没小时候机灵,木木愣愣的可不招姑娘喜欢。”
无邪用手捧着泥,往堵门的尸茧上糊:“雯锦阿姨,现在这样的环境,你就别和我二叔一样催婚了好吗?”
“结婚是还早些,你这孩子心不定,但要是有喜欢的姑娘也要大胆去追,你三叔当年可比你积极多了,要不是后来出了些变故……唉……”
陈雯锦叹了口气,顶着一张年轻脸,目光慈爱又惋惜的看着无邪:“你现在也应该有个堂兄弟堂姐妹的,也不用你追着找这个定不下的老男人。”
陈雯锦虽然看起来年轻,但这关怀又亲近的话一说,倒也让无邪对她有了几分看三婶的感觉,暗想他三叔在感情上倒是说了个实话,当年他和雯锦阿姨确实是两情相悦造化弄人。
“雯锦阿姨,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您的身体,还有录像带里……”
“小邪,你别问了,这个旋涡把我们折进去就已经够了,你们年轻一辈的不要再陷进来了。一会儿蛇群散了,我带你去找小花,让黑眼镜带你们两个出去。”
无邪有些生气的扔下手里的泥巴:“你们这也不说,那也不说,只一味的让人担心让人猜,我和小花就这么不得你们信任,就这么靠不住吗?”
抿了抿嘴,无邪又追加了一句:“就算我没经验靠不住,小花呢?小花也不能知道吗?他那么忙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追着你们到这儿来,你们还是决定什么都不说吗?”
无邪没再说什么太过激进的话,他们总说怕他们陷进危险,但他和小花追着他们跑,这路上就已经是危险。
“小邪,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陈雯锦叹了一口气,指指无邪口袋探出一角的黄符。
“小邪,我看你之前握着这个符,你别太相信那个宫先生了,他对九门没有善意。”
“宫先生虽然嘴巴坏,但他救了我好多次。”
陈雯锦解开自己脏兮兮的被泥水浸透的外套,扒开有了豁口的衣物,露出潦草缠绕的绷带。
“这个刀伤是他刺的,那位宫先生在找到我的第一时间就想要杀掉我,如果不是张麒麟也在的话。”
“怎、怎么会……”
看着陈雯锦解衣服,无邪还没来得及羞涩脸红,就被绷带下泡发泛白的狰狞伤口骇住。
陈雯锦咳了几声,无邪注意到她发白的唇。
“小邪帮我把绷带重新缠一下吧。”
无邪皱着眉低头翻自己的背包:“雯锦阿姨,你需要换药。”
“不用了,你们药也不多,不要在我这儿浪费了,留给你三叔吧。”
语气里的几分温柔缱绻听得无邪心头一酸。
“没事的,伤口不深,上了药会好的。”
“噗~!傻小子,谁跟你说我不想活了的呀~!”
陈雯锦眉眼弯弯,无三省这个大侄子养的真是天真好骗,真是期待他的翻转啊~!要不是还没和无三省串过话,她还真想跟他透露一下九门持续了好多年的那个长久计划,亲眼看着他重组。
“你看过录像了吧?”
“雯锦阿姨,录像里的霍铃,还有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
“我和霍铃一样,我们当年那些人都被迫参与了一场实验,我比霍铃幸运些,活到了现在,但我的时间也不多了,找到西王母是我最能活下去的生路。”
“小邪,你在疗养院里看到那个禁婆,就是霍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