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中的烛火不期跳动一下。
容谏雪稍稍抬眸,墨瞳映照着暖色的火光,玉山倾雪。
隔着那道房门,容谏雪声音悦耳:还没有,弟妹有什么要紧事吗?
门外,裴惊絮看着书房的灯火,怯生生开口:是…
…
有些事想跟夫兄商量一下。
容谏雪与江晦对视一眼。
江晦会意,微微点头,他走到房门方向,将两扇大门分别敞开。
一瞬间,书房中的沉香掠过裴惊絮鼻尖,她立在夜幕之中,抬眸便能看到桌案后的男人。
两人一明一暗,光影驳杂。
开了门,江晦朝着裴惊絮微微欠身:娘子有事便在门外说吧,我家公子今日淋雨可能染了些风寒,恐渡给娘子。
寥寥几句,不立危墙。
裴惊絮点了点头,只是上前几步,立在门外,语气清越干净:今日刺杀之事,还请夫兄明日不要向婆母提及。
她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声音细软:婆母若是知晓我与夫兄回府时遇刺,之后便绝不会允妾上山为夫君祈福了…
…
一旁的江晦闻言,有些不高兴地开口:二娘子,我家公子为了救您险些受伤,您没个只言片语的关心也就罢了,这时候了还只想着二公子?
江晦。
容谏雪沉声。
江晦皱皱眉,转过身去没再说什么。
裴惊絮将头埋得更低,语气稍颤:夫兄为了救我染了风寒,若夫兄不嫌,妾让人熬些姜汤,给夫兄送来。
隔了玄关,容谏雪端坐在桌案前:刺客的行刺目标本就是我,你受无妄之灾,不必心怀愧疚。
何况,刺客一事我本也不欲告知母亲,让她徒增担忧,你尽可安心。
女子闻言,这才堪堪抬眸,一双眸光在烛火掩映下晃动着,好似一池春水。
多谢夫兄。
还有其他事吗?
裴惊絮点点头:妾今日回府之后才发现,夫君临行前送给我的那条手链不见了。
容谏雪动了动眸:应当是当时跳下马车后,落在草丛中了。
裴惊絮小声道:夫兄可否派人替妾找一找?
妾自已不太敢…
…
江晦在一旁听着,嗤了一声,双手抱剑,没有说话。
容谏雪颔首:明日我会让江晦去找,山腰处行人少,应当能找到。
裴惊絮这才笑着欠身:多谢夫兄。
背上的伤口可好些了?
大夫看过了,已经好很多了。
容谏雪点点头,便没了问题。
裴惊絮也没再逗留:那妾便先退下了,夫兄您忙。
说完,她对容谏雪笑了笑,转身离开。
看着裴惊絮走远,江晦重新阖上房门,语气不忿:这二娘子果然如传闻那般,脑子里成天只想着自已夫君,今日公子救了她的性命,也不见她慰问几句。
容谏雪微微拧眉:当今女子多在闺阁内宅,夫君便是她们的天地,裴氏处处想着玄舟,也并无不对。
江晦:可——裴家遭难,裴氏没了生身父母,若我们容家再对她妄加苛责,便与禽兽无异。
江晦闻言,低下头去:是属下多言…
…
容谏雪不欲与他多谈论这些,摆手道:你明日去山上找找,看看能否将她的手链找回。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