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莫小芹的脑海里，就突然浮现出这一段话来。确实，白小冉像是一朵白莲花，就像她的名字一样。白小冉，白净得一尘不染。无论打扮得多么妖艳，她身上依旧散发着一股桀骜的气质，有些冷酷，却又柔情似水。她面无表情地帮醉汉处理着伤口，动作娴熟。消毒水、红药水、绷带，一样一样地派上了用场。而醉汉则一脸深情地回望着她。他的眼神是涣散的，但眼底是掩藏不住的温柔与深情。前男友。他们之间，一定也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曾经吧！莫小芹默默地在一边看着，待白小冉处理好了伤口，就抓了男人的领子，直接扔到了门外。“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走到我看不见你的地方去！再不滚，我要报警了！”女人的脸，还真是变化多端。莫小芹瞬间就被白小冉的气势吓到了。果然是白小冉。前一秒还静如处子，下一秒就动若脱兔了！“打死我也不会走的。”男人仗着酒精的作用，双手环绕在胸前，嘟着嘴，紧皱着眉头，一屁、股坐在了门口。“苏学斌，你耍无赖是吧！”白小冉双手插了腰，抓起深蓝色的鸭舌帽，愤愤地就往男人的身上扔去。莫小芹这才知道了，原来那醉汉叫苏学斌。“白小冉，我就是耍无赖，怎么样了！”苏学斌叫得比白小冉更大声。他眼疾手快地就抓住了那顶帽子，直接戴在了自己的头上。气得小冉直打哆嗦，脸红一阵白一阵的。“随便你！爱怎么着怎么着！”白小冉拉过莫小芹的手，就狠狠地一摔门，“嘭”的一声巨响，莫小芹都觉得，整个房子都在颤动了。可是一关上门，白小冉就坐在了地上。莫小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跟着蹲了下来。令她诧异的是，白小冉哭了。她竟然哭了！两行清泪顺着她白皙的脸颊，不住地往下滑落。她尴尬地将脸埋在了膝盖中。小小的抽泣声，慢慢地变大，到最后，只剩下了哽咽。她咳嗽着，呛得整个脸都红了，双手捂着脸，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原想安慰几句的莫小芹，看着她这样心痛的样子，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只是，她的眼泪也落了下来，一滴一滴温热的泪水，落在了白小冉的手上。或许，真的深深地爱过，才会有这样的反映吧！表面上装作很冷淡，可是转过身去，还是会难过、会伤心，抱着自己，都没法平复那种心痛的感觉。门外面，时不时地会传来苏学斌唱歌的声音，朴树的《那些花儿》，沙哑的嗓音，一直一直地回荡着。即使偶尔有小小的跑掉，感情却是在的。他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沧桑的感觉。就像朴树一样，歌词的每一个字，都唱的那样清楚。“她们都老了吧，她们在哪里呀？幸运的是我，曾陪她们开放。啦啦啦啦……我还在想她……啦啦啦啦……她们已经被风带走，散落在天涯……”他一遍一遍地唱着。一遍唱完，再接着唱第二遍。就像在单曲循环的复读机一样，不知疲倦。安静的歌声中，白小冉的心情平复了下来。她令人心碎的哭声一点一点地消失在了淡淡的歌声中，连同莫小芹的眼泪，也慢慢地收了回去。“笨蛋，你哭什么呀？”她哑着声音，将头转向了莫小芹。“看你哭，就哭了呗。”“还真是个傻女人。”白小冉挣扎着，想从地上站起来。却不想，蹲坐了太久，她的脚早已经麻木了，一个踉跄，压到莫小芹身上去了。“我还不是……见不得女人哭。尤其是，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莫小芹迅速地托住白小冉的身体，一边说，一边跟着站了起来。“今天还真是个特别的日子了。离家出走，莫名其妙地走到了这里，莫名其妙地跟着你回了家，又莫名其妙地碰上个烂醉如泥的男人，大哭了一场……你说，还真是什么事情都能落到我身上啊！”莫小芹无奈地耸了耸肩，眨巴眨巴了无辜的大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哭一场，还真是劳心劳力的。偏偏，你还搞不清楚，自己在伤心什么。小芹的话把白小冉逗乐了。她咯咯咯咯地笑着，弯弯的眼睛里还噙着泪水，却已经笑意盈盈地招呼莫小芹坐下，进厨房了不一会儿，就从里面端出来一盘小点心来，又从冰箱里拿出了一大罐的椰子汁。“尝尝我的手艺。”莫小芹眼睁睁地看着这一系列动作的发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本以为，白小冉是个不沾烟火的女人，没想到，她居然这么贤惠，还会做小点心这样高级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