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这条线,他们很快查到了李少爷的身上。
原来,李少爷被关进大牢后,一直心怀怨恨,伺机报复。
他托人贿赂狱卒,将一枚事先伪造好的“松笔记”印章送了出去,指使手下四处散布谣言,企图将陈皓置于死地。
与此同时,周铁嘴也开始了他的行动。
他在茶楼里连讲三日新段子《假印记》,讲述了一个奸商仿造“松笔记”卖假酒,结果被孩童识破的故事。
他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奸商的丑恶嘴脸,以及孩子们机智勇敢的表现,引得听众哄堂大笑。
讲到最后,他还会吟上一句定场诗:“真字不怕火来炼,假印难逃童子眼。”
这句诗,可谓是一语双关,既讽刺了那些造谣生事的人,也巧妙地表达了对陈皓的信任和支持。
听众们听得津津有味,纷纷表示:“周先生说得对!陈掌柜是啥人?那是咱们的老朋友!谁会相信那些无稽之谈!”
更有家长带着孩子专程来听,指着台上说:“你看,坏人连字都抄不像!”
一时间,谣言不攻自破,陈皓的声望也再次达到了顶峰。
刘推官也在暗中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他派人查验了玉玺传闻,结果一无所获。
他本想结案,却遭到了上司的密令:“纵无实据,亦须羁押主谋以儆效尤。”
刘推官陷入了两难。
一方面,他知道陈皓是冤枉的,不忍心陷害忠良;另一方面,他又不得不听从上司的命令,否则自己的仕途也将受到影响。
深夜,刘推官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出一个选择。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良知。
他起身,走到书房,从一个尘封的药匣中取出一张薄纸,用颤抖的手写下了一行字。
写完之后,他将纸条装回药匣,然后叫来自己的心腹孙文昭,嘱咐道:“明日一早,你将这只药匣送到皓记酒馆,亲手交给陈皓。”
“大人,这…”孙文昭有些犹豫。
“照我说的做。”刘推官打断了他,“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第二天清晨,孙文昭带着药匣,悄悄地来到了皓记酒馆。
陈皓接过药匣,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放着一张薄纸,上面写着:“明日午时,县衙验‘宝’。”
他看完纸条,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知道,刘推官这是在给他通风报信。
“柱子,准备一口黑漆棺材。”陈皓吩咐道,“内装《大周律》一部、空白竹简十支、松笔一束,外书‘逆犯陈皓献伪物’。”
柱子虽然不明白陈皓的用意,但还是毫不犹豫地执行了他的命令。
陈皓抬头望向天空,眼神深邃而坚定。
他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但他无所畏惧,因为他相信,正义终将战胜邪恶。
他摸着下巴,意味深长的呢喃着:“好戏,就要开场了……”
午时一到,阳光直刺县衙门前的青石地面,映得人影斑驳。
县衙前已是人潮汹涌,街坊百姓、茶楼闲客、粮行掌柜、货行牙人,甚至连原本装作事不关己的邻县酒商都闻讯赶来,眼睛全死死盯着那条主街尽头。
不多时,只听众人一阵骚动——十余名肩膀健壮的乡民,赤着膀子,步伐整齐地从街角现身。
他们抬着一口黑漆棺材,前后由皓记酒馆的人护卫,棺盖上系着麻绳,一根松笔斜插其上,全体步调沉稳,气势如山。
陈皓走在最前,身着素衣,不怒自威。
他额前发丝微乱,却挡不住那双直视人群的眼睛,清亮得像是洗净了所有谎言。
他站定于县衙门前,向堂上刘推官拱手一礼,声音如钟:“吾,陈皓!今率乡民奉棺前来,若此中所藏果为逆证,请即刻按律斩首;若仅陷我于罪生虚影,请官府依律反坐诬陷之责。百姓眼明,岂容人任意自污!”
人群一时竟安静了几息,甚至连街角卖糖的小儿都止住了吆喝声。
刘推官坐堂之上,神情木然,手中惊堂木欲敲又止。
他看着那黑棺,似看见烈火中的天平,秤砣压的一头,写着“仕途”;另一端,是飘忽未定却耀眼如炬的“公道”。
他终究没有发话,而是微抬下巴。
皓记的伙计柱子当即上前,解开绳索,缓缓开启棺盖——只见其中除一部长木盒外空无一物。
李芊芊自旁取匣,缓缓打开,现场便有人倒抽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