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摆摆手,让殿内的宫人们都退下了。
“殿下……”庄韫兰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太子,难免有些忐忑。
“吓到你了?”太子低头看她,松开了手边的那缕长发,轻轻拍拍怀中人纤薄的脊背,又恢复了方才与她说笑时的模样,“孤又不是冲你,你这胆子,有时候也真是……”
他摇头笑了一下,安抚她:“孤是看你对手下人太好,长此以往,他们难免就对你失了敬畏,你现在是看他们待你既亲近又尽心,可若是哪天你待他们没这么好了,他们就会生出不平,到时你又应当如何弹压?倒不如孤今日替你做了这个恶人,叫他们畏你、敬你,知道自身荣辱接系于你,如此这般,纵遇冷待,他们也只会自省,由是待你更添尽心,你自己想想,是也不是?”
是。
当然是。
只是纵然已经在这个封建皇朝生活了十几年,庄韫兰仍旧不能像这个时代的人一样,生出驯化同类的心思。
庄府的丫鬟小厮也好,皇宫的宫女内官也罢,其实他们都是和她一样的人,只是不如她幸运而已。
可是在太子面前,她也像这些宫人一样,是荣辱性命皆系于他的人。
于太子而言,这就是他在费心为她思量。
庄韫兰必须要谢恩。
他的御下之道没有错,但这个“是”字,她就是说不出口。
庄韫兰把脸埋在太子胸前,伸手环住了他的腰,沉默的低着头。
太子只当她这是还没缓过神,更怜惜的揽紧了她。
“好没良心,要知道会把你招成这样,孤还不如不讨这个嫌,等哪日你真压不住他们了,再来替你收拾这个摊子,说不定还能得你几句谢。”
庄韫兰又把胳膊收紧了些。
太子轻笑了一声,轻拍着她的背说:“好了,孤吓着你了,给你赔个不是行不行?”
“殿下没错,”庄韫兰闷头说,可她也没错。
“倒也不是真那么没良心,”太子笑的更开了。
“也罢了,”他说,“日后你的人随你想怎么待,真要是出了乱子,孤也给你兜底,这总成了吧。”
庄韫兰抬头看太子,太子给她那眼神一看,心头一软,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心。
庄韫兰犹豫了一会儿问:“殿下是不是也担心,若是海棠日日在妾耳边为虞次妃说好话,妾也会对虞次妃越来越有好感,以至日后轻易被她哄骗?”
“这是想明白了?”太子笑了一下问,“知道太。祖爷为何要留下我朝选秀皆出民间的祖训吗?”
庄韫兰下意识的答说:“因为太祖皇爷担心外戚干政之患呀。”
祖训就是那么写的。
现代的古装剧也是那么演的,后妃联合外戚嘛,权利大的都把皇帝给架空了。